動畫產業的過去、現在與未來探討〈下〉

在現在的台灣，老一輩的有50%以上無法完全了解年輕一輩使用電腦或高科技產品是怎麼一回事，他導致的結果就是，如果學生會很多軟體，也就相對於可以解決老師很多的問題，老師多半會很愛，當老闆的也是，也知所以補習班會有那麼多噱頭來引誘你口袋裡的學費，但是如果還要加上創意/文化/藝術/設計這些要素，那就更複雜了，因為他牽扯到主觀的美感問題，不論是視覺聽覺或腳本故事設計，這些東西要有原創性需要花很多工夫，前置作業時間也不是那麼容易抓，而也就是在動畫產業的過去、現在與未來探討〈上〉中大陸文章有提到的”錢都被拿去花在前制了”的由來，台灣很多大大小小的動畫公司也是這樣動腦筋，之前所上有一門專題課是SOFA的王老師帶，某次期末的閒聊裡他就有提到，他們目前也是以台灣總公司這裡只要管理階層和個部精英，也就是所謂前置作業可以在國內完成，之後最機械性繁複性但也是最主要的”執行製作”部分放去大陸找代工，以期節省成本，提高利潤

畢竟可能一樣的錢在台灣現在已經養不起一個動畫師，在國外可以養很多，昨天我去趙哥家，做音樂的小郭前輩也在，因為我最近有在籌劃想做自己動畫的事情，順便請教他配樂製作的相關資訊，聊了很多，他也有提到配樂界也是一樣，對日本來說台灣的品質又好又便宜，他說他有同行朋友可能有在幫某些流行音樂編曲…假設一手當紅歌星的一首音樂作曲要三萬好了，日本一隻電玩配樂甚至就可以拿到八萬，而且電玩配樂一來就是要做幾十隻，對他們來說比台灣高手編曲的案子簡直好賺太多了，對日本來說也覺得我們很便宜，問題是現在中國更更更便宜，而且可以直接出一團交響樂團用你想不到的低價來演奏錄音，而且指揮都超強，頂多差在因為便宜所以以量取勝，可能會有一些收音問題或者不能修改的問題…等，但是實在便宜太多了，國內因為相關產業根本沒發展起來，所以有沒有甚麼用交響樂團在做電影等級配樂的工作室，多半都是用電腦，但是如果有需要肯花錢也是可以找到國外的電影配樂工作事來承包，我自己是很願意花那個錢如果我真的動畫做出來要配樂，我覺得那是對自己作品完整度的要求，問題是要不是自己我看了這麼多影片跟幕後，自己研究摸索這麼久，也有幸認識這麼多老資歷的前輩，學校根本沒有老師教你那樣的事情，沒有讓你知道這些重要性，甚至現在台灣的動畫學生作品多半要不是拿現成的音樂用軟體改一改，好一點又記得去申請授權，差一點根本都不會報備〈沒有取得授權就同等盜版…要是人家真的要抓你會賠不完〉，所以音樂都會變成敗筆，這也是小郭一直在念的事情

也因此，台灣動畫電玩相關產業許久以來學生只會也只能取之現成，因為老師又沒有正確的觀念也沒跟上時代，反正就學生自己解決甚至學生實作就比老師還強，老師只要千篇一律的理論或者照本宣科就可以領薪水領終點，可是在美國的影視學校可就不是這麼一回事，我永遠記得子青同學介紹給我那位他的高中同學羅婷的作品集，看到我汗顏到不行，他從大學畢業就直接到美國念影視，因為學費生活費貴用兩年衝完所有學分畢業，之後直接在美國就業，他的大學畢業作品集裡面有手繪有3D有實景合成，手繪畫得跟真的一樣，3D蓋到細到不行，合成更是遠超過我們的能力，他第一間公司就是替Hellboy做特效的公司，後來又被挖腳，現在已經嫁到美國去了

在國外相關技術是學來不易的技術，而因為歐美對智慧財產權的重視度也比較高，軟體取得也不易，也之所以相關產業被視為真的很不容易的專業，所以相關人才的收入也會比較好，而在台灣一樣高檔的軟體，基本上大部分都被當作不用錢一樣，你摳我摳大家摳摳摳，但好歹軟體使用也是有門檻，尤其是語言方面，即使在現在，大一點的3D軟體還是只有英文介面，在台灣很多學生一開始嚷嚷要做動畫的，很多要馬一開就說有沒有中文版，要不就是嫌指令太多有沒又更容易上手的…然後最後就放棄不了了之，只能說如果只有這般程度的心就不要說自己想做動畫嘛…你看看人家日本是怎麼撐起來的，經濟相關環境也沒比較好，但是國人對於自家產品以及傳統的精神，不是拿來掛在嘴邊諷刺自己國家的，而是應該學習效仿的，台灣就是諷刺的嘴巴很多，會做事情的手很少…在藝術圈也一樣阿〈茶〉，如果我不說你可能不知道很多知名台灣藝術家的作品是怎麼生出來的，甚至根本是學生做的，這些老師很多都還在當大牌老師或者當評審主導台灣相關產業的發展…敗筆阿，在此不指名道姓，不過學生多半自己心中有譜

軟體取得度不用付出，最明顯的就是設計相關產業，市場早就被學生打爛掉這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做印刷做網頁，如果一家正式的設計公司因為有成本壓力問題，光買軟體租辦公室就要花很多很多成本，所以接案子一定有一定的價碼，但是因為學生沒有這種顧慮，用盜版軟體沒有成本，技術方面只要你肯學，或者像PZ講的那樣臉皮夠厚，甚麼都直接問要人家直接告訴你，不管是哪一種你總是可以知道某些軟體如何使用，以此做為生財接案的工具，學生的時候很多人都還是靠家裡養，所以只要上千甚至破萬的費用就非常的誘人，我懂，我也是過來人，但如果計算我所使用的每一種技術根軟體都換算成成本費用，那可能幾萬塊都算便宜了，這點不用自欺欺人我很了解，但業主終究會選擇便宜的學生，畢竟學生品質有心的話很多都不輸專業，因為年輕有時間有熱血學的快學的多，當然產業界如果跟不上自己也是有責任，但發展下來就是今天的局勢，小工作室一直開一直倒，動畫也一樣，大的能維持久的也不多，在這種以量取勝削價競爭的鐵則裡，沒有門檻就是讓相關廠業經營部下去的開始，所以我也很認同pz說的有條件交流，而不是無條件做功德，因為那可能會變成作孽，當然在這之前我也聽過很多前輩講過類似的事情了，而也顯然越是年紀差距越大的越難體會那種衝擊性的差異，就像我之前說我教的班上有小朋友國一就會玩機碼，同樣念資訊的大學畢業的我不認為有過半的人可以跟這位國一的小朋友一樣懂機碼，無知是一種罪我也說過，現在主導局勢的人反而是最不懂，最被資訊洪流蓋在底層的人，君不見來個海洋堂連政客都可以炒新聞，講到這個又讓我想到上兩周跟米歐在討論，有人倡導卡通裡抽菸會有誤導要加上標誌…這真的讓我們五年級到七年級生看到傻眼，你真的有本事就全台禁菸，搞卡通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會抽菸的就是會抽，導致他抽菸的因素也絕對不會是來自卡通，我從小到大看過的卡通我想就算沒全看過也比正常人多不少〈我是阿宅嘛〉，但我個人不菸不酒滴酒不沾，好歹你也做做調查台灣到底有多少人是因為看到卡通裡面有人抽菸因此開始抽菸的…有嗎？那你電影是不是也要這樣搞，電影裡一堆抽菸畫面你一個一個去加，真的是做事情都沒有根據，想到要炒政績就自以為是的執行，但是在此也不難看到因為政客無能也是挑動畫先下手…這就是動畫可悲的處境，好處得不到，被開刀第一名…反正對大人來說那是小孩子的東西，小孩沒反擊能力嘛〈冷笑〉

我們來看看台灣學術屆自產動畫怎麼搞，台灣自搞的動畫比賽評審常見就是固定幾個，會得獎的大概也是他們喜歡的，結果就是小圈子的循環，如果政府裡面沒人懂，錢就是塞給他們去辦，然後業界感嘆台灣都沒有培育可用人才，因為商業動畫跟藝術動畫是兩回事，商業動畫該有的元素老師都不會都不懂要怎麼教學生，全部都是主觀的藝術連國外都看不下去，還在那裏自稱走向國際舞台，這在研一的時候子青同學請飛鳥來所上交流的時候他就提過了，入圍去韓國參加國際影展…前面各國作品放映時掌聲如雷…等到要播台灣的時候前面幾隻藝術片子讓觀眾開始離席…飛鳥還說他當時心中很著急在心中吶喊:不要走阿我的在後面，前面那幾隻是台灣重點砸錢的某藝術名校老科系的學生做品，號稱挑出來的結果其實都是自己學校系所學生的東西，還掛著代表台灣的名號

政府如果要推…前置作業跟後面配套又沒做，只是拿錢給學校，拿錢給補習班，偏偏這又是新科技相關產業，或許有老師是頂著該領域的高學位，在台灣學術跟產業實作本來就有差距，早期台灣沒有相關領域，就用沾邊的方式搞，結果就是現在的樣子，早期業界或許有引進國際級的技術，卻因為相關人才沒有足夠的學歷或被給予相對的待遇請到學校培養新人才，自然學校培養不出馬上可以用的人，學生失業，公司沒人可以用，公司移往大陸，學生貶值，不管大學念甚麼轉行通通都去當業務…這種狀況偏偏政府沒有很積極的善後，現在又要推新的計畫…看了令人直搖頭，這個世界不是靠名號在運轉的…種稻米的農夫跟念農業的博士教授如果都要去種稻米…博士真的會嗎？他甚至連工具都不會用，可是我們要吃到米要靠農夫辛苦耕作，但他的收入會被中盤層層剝卸，那教授呢？他只要跟國家申請個甚麼高科技名字很厲害的稻米研發，叫學生去做實驗，兩三年拿個幾千萬，一個月給研究生個六千…即使沒有成果不了了之…口袋的錢也不會被追回去，但是農夫也是要繳稅…這些計劃案裡面的錢夾雜著多少個為父母的血汗稅金，真的值得的有多少…只有你往上念才會發現這些事情，沒人敢講而已，動畫何嘗不事

寫了這麼多我們知道現在在哪個國家做動畫都有他的困難，很久以前動畫還稱不算是產業，而是一種藝術或創作的表現媒材，為了想創作而做出動人心弦的動畫，而從藝術或自由創作變為行業以後，他不可能離開娛樂這個領域，傳統動畫是手工…手工有手工的質感，是3D至今無可取代的〈你看過鴉的牧後就會知道我在說甚麼〉，即使用了電腦…還是每秒24張或30張在修，為了品質，為了好的賣相可以賣得好，可以有收入養家活口或過好一點，扯上商業就是這樣，而不是你做著自我藝術創作還要埋怨人家不願意花錢買你的東西，這是兩碼子事情，你想做動畫是為了賺錢還是為了興趣，動畫錢不好賺…不論你是問我還是問前輩，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而你學生時代造的孽很快就會反映在你出社會的時候，久了就是整個行業在這個國家的環境變差，就如同溫室效應一般慢性發作，你我今後如何看待做動畫這個產業或這個媒材？你我心中都有各自的譜，當然世界上沒有絕對的事情，我們永遠可以抱持樂觀，但更要保持清楚的腦袋，不是嗎